出現(xiàn)幻覺的我
-
+
成熟大叔
溫柔淑女
甜美少女
清亮青叔
呆萌蘿莉
靚麗御姐
我所居住的城市,為了創(chuàng)衛(wèi),大興土木,要把一系列老房子給拆掉,這些房子里夾雜著一些古跡,卻也因為資金問題無暇監(jiān)管,只能先隔過去,或是用磚瓦圍墻圈起來,更有甚者就直接拆掉了。
不過,雖然這一切都是這樣的讓人不平,和我這樣的小人物也委實沒有什么關(guān)系。我的確是這樣想的。畢竟我只是一個中學生。
我們學校附近就有不少老街,想來也要一一拆除了。我倒是很懷念那些梧桐巷弄和小吃店鋪,然而釘子戶終歸杠不過政府部門。從開始拆除沒幾個月,這邊就已經(jīng)都是斷壁殘垣。
唯獨一座小樓依舊穩(wěn)當?shù)亓⒃谀抢铩?/p>
剛開始我是不知道那座建筑是什么的,只當是前朝的老房子所以不拆留著。
然而這樣的想法卻在某一天,改變了。
那天我騎著公共自行車上學。因為這邊房子拆掉之后為了便于施工,就先修了一條新的柏油馬路,所以我上學騎車從這里過非常方便,和以前要兜的那一大圈子路相比,省了一半時間。
路過某個轉(zhuǎn)角的時候,我瞥見那棟小樓的門口,走出一個人來。
那是一個女人,面容生得清秀,雖不能說得上多么美艷,卻也令人賞心悅目。但她的著裝卻讓人疑惑。她套著著件做工精細設(shè)計別致的綠襟黑底小襖,襯得她的皮膚非常白皙,除了紓子,我從未見過白成這般的人。小襖只被她粗粗地套上,沒有扣上盤扣,露出了一件湖藍的純色里衣,因為都是冷色調(diào)所以非常協(xié)調(diào)。那件里衣看不出材質(zhì),卻迷之柔順,上面的暗紋,花樣繁復,卻又行云流水,流暢非常。長裙也是黑色的,一直拖到地上,布料很沉,所以沒有飄逸的感覺,反而古樸厚重。
我之所以用了這么多的筆墨來做外貌描寫,是因為我初見她時,真的有種驚艷之感。
但她簡單的發(fā)髻和這形成了非常鮮明的對比,頭上手上,什么珠寶首飾都沒有,只有一根笄子,固定住了所有的頭發(fā)。這樣一來,反而讓人覺得優(yōu)雅大方。
可能只是一個來取景的COSER吧,我是這樣想的。于是我騎走了,不再圍觀。
晚上我爸比來接我,路過那里的時候我想起來早上的事情:“爸比,你知道嗎,我今天看到了一個活的COSER!”
“哪兒呢?”
“就在那兒。”我邊說邊用手指了指那邊。
“欸?那不是烈婦祠嗎。”
“……”
我有點無語,然而并沒有聯(lián)想到什么鬼畜的事情上。
只是我爸一定要把我往道上帶:“阿歡你是不是看到啥不該看的了。”
“怎么可能。老爸你別迷信!”
“也是,可能只是你看錯了。要是再看到,記得跟老爸說,老爸帶你去燒香。”
“哎呀知道了。”
接下來幾天,我路過那里的時候都有特別留意。雖然心里也很害怕,可是我直覺上認為,那個女子一定不會害人的。那天看到她的時候,一點也不覺得兇狠。說起來,沒有戾氣的鬼,應當是可以攀談的吧。
過了一個月,我就把這件事兒給忘了??赡苷娴闹皇撬㈩}太累了,迷之幻覺…
某天K要寫個靈異短篇,然后我就突然想起來這件事兒,跟他說了,他笑笑:“烈婦祠啊,烈婦!說不定她只是孤獨了,出來散散步,被你碰見。”
“別說那些有的沒的,”我頓了頓,“可是她真的長得很漂亮啊。”
然后我又給K形容了一遍,希望他能夠當做小說素材。
可是他堅持不肯,我也沒有辦法。
我也沒有想到,我會再遇見那個女人。
晚自習,我快要遲到了,所以我在那條路上狂奔。這個時候,除了一些私家車停在路旁,這條路空蕩蕩的什么人都沒有。
我倒真是希望有個什么人出現(xiàn),好歹帶我一程,不然我就真的要狗帶了。
糟了,班主任一定會打死我!
然而天不亡我,我真的……看到,人了。
是她!
我本來想忽視她直接跑過去的。說起來是一回事,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,我是真的怕了。對,自己都覺得自己好慫。
可是我已經(jīng)被嚇傻了,忍不住就停住腳步,這時候再反悔也來不及。
離得這么近,我能夠清晰地看到她的面容,真的,非常白,或者說是,蒼白。不過還好不是厲鬼,她的眼眸非常清明,和紓子的一樣,伶伶俐俐的。
僵持了許久,我已經(jīng)顧不得想遲到不遲到的事情了。
剛想說些什么,她卻開始唱歌,眼神越發(fā)飄忽迷離,一如那空靈的歌聲。
說來慚愧,我雖然是本地人,但是本地的一些古老方言我并不能聽懂,那實在是……太魔性了。她所唱的歌,正是這邊的方言土話,卻又哪里怪怪,應該是年代原因吧,就好像玩游戲,她的那個版本特別老,我這個新玩家連新版都玩不來更妄談老版的。反正依稀也能聽懂一段兒。
“麻雀娘,踢谷糠。踢出米,送姑娘。姑娘嫌米少,轉(zhuǎn)送大姨娘。姨娘嫌米多,送給老婆婆……”
這都是些什么玩意兒!我還是不敢動。
方才她一直都是眺望遠方,沒有看我一眼,唱完了歌,她瞥了我一眼,似乎對我不感興趣的樣子,兀自進去了。她的裙子很長,原本我是看不到她的鞋的。然而她邁步跨過門檻的時候,我清楚地看到了她有腳。鬼都是沒有腳的,被鬼附身的人都會踮著腳尖走路。想到這一層,我安心了不少,想想這里面可能有個人住,又有古裝癖而已,淡定淡定。
淡定個鬼啊,我要遲到了??!
后來,我旁敲側(cè)擊地跟奶奶或者上了點年紀的鄰居們打聽那個地方,得知K的媽媽原先就是住在那條老街的,而且正好在那個烈婦祠附近。
難怪那貨聽我講故事的時候笑得那么詭異。原來這里的內(nèi)情他根本都知道!
我跑去找K,他卻一口咬定,什么都不知道別來問他。
無奈之下我只能,耍賴撒潑……
“好吧,陪你去里面看看,你就死心了。”
“你瘋了吧,我只是想知道那個女人的事,不是想去鬼屋探險!”我一下子雷到了。
“我都不怕你怕什么。”
“你沒見過你當然不怕??!”
然后我就和K在傍晚出門了。
“我說,天都快黑了,我們現(xiàn)在去真的好嘛。”我戳戳他的后背,但是沒得到回答,只好決定不再理他。
可是,當我站在烈婦祠面前,我還是慫了。這年頭,誰還沒有個拿手的樂器啊,退堂鼓我打得可棒啦。
然而K你是科班出身的吧!告訴我你為什么有那么熟稔的撬門手段啊喂!
進去逛了一圈,全是蜘蛛網(wǎng),說真的,我覺得這地方肯定N多年沒人進來過了。說起來,剛才那把鎖也和沒鎖差不多,不能算是K手藝好。畢竟生銹都銹爛了。
有幾個靈位擺在桌子上,但是只立著一個,其他的因為殘缺破損已經(jīng)不能直立。有一些臟成灰色的白幔帳還頑強地掛著,上面結(jié)滿蜘蛛網(wǎng)。
難道我……出現(xiàn)了幻覺?
真人真事…So terrible…
然而有的時候,我還會想起那個女人以及她唱歌時,莫名的一種凄涼。
現(xiàn)在那個烈婦祠,周邊用一堵磚墻圍了起來。我再沒有見過她。
初三:江清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