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青娘_2000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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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江南煙雨,漢宮秋月,濁酒一杯詞一闕。寒蟾應(yīng)笑,亂紅飛葉,幽幽夢殘燭明滅。清淚凝霜,拂曉寒光,一捧相思殘紅妝”。猛地一口酒下肚,凝霜不禁皺了皺眉,這是第幾次了,一個人,一壺酒,坐在屋脊上看著月亮升起又落下?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苦澀的笑。她還是離開了那個地方。
“聽說是你一直賴在這里不走,妄圖勾引長明哥哥的對不對?”柳幻雨蛾眉一挑,滿臉戲謔地看著凝霜。
“隨你!”冰冷的語氣像凝霜早已冰冷了的心,“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是聽誰說的,這種善于捕風(fēng)捉影的人舌頭留下也是禍害,割下來給你那只蠢貓解饞倒也是物盡其用。”
“你!”柳幻雨氣結(jié),絞著手帕瞪著凝霜,沒人跟她說過凝霜勾引陸長明,一切只是她的猜測而已。可她就是見不得陸長明對凝霜好,她出生沒多久就與陸長明指腹為婚,陸長明對她好是天經(jīng)地義,陸長風(fēng)死后,她凝霜死皮賴臉待在陸府也就罷了,憑什么要分得她的一杯羹?陸長明對她好一分柳幻雨就越多討厭她一分。
“毒婦!”柳幻雨揚起手來,凝霜輕輕一揮,將她的手從側(cè)面打落,柳幻雨輕呼出聲,狠狠地瞪著凝霜。
“你打不過我的,沒事還不如去盯著你家長明哥哥,說不定勾引他的不是我,是其他傾國傾城的美人兒也未可知啊?”說罷便轉(zhuǎn)身離去,留下柳幻雨一個人在原地起得直跺腳。
凝霜自幼拜入凌云閣青玄長老門下,凌云閣女弟子寥寥無幾,凝霜又像從年畫里跳出來的抱鯉魚的娃娃一般粉雕玉砌惹人憐愛,自是受到了一眾師兄師姐們的百般照拂,大師兄陸長風(fēng)更是對他呵護有加,每次下山回來都會給她帶很多好吃的好玩的。有次因為貪玩,她誤入禁地,陸長風(fēng)不顧同門阻攔沖進去救下了差點喪命的她,自己卻被看守禁地的猛獸襲擊,毀了容貌,從此之后只能戴著面具穿梭與眾人之間,從前暗自傾心于他的師姐們心中嘆惋造化弄人,毀了一張極好看的臉,都對他斷了念想,平時除了基本的招呼外以前的各種殷勤自是沒了。早已和他有了婚約慕北燕也借故退了婚。本就緘默的陸長風(fēng)更加沉默了,凝霜心里自責不已,好多次想道歉都被一句溫柔的“沒事的”噎回。
凝霜心想,“既然沒有人陪師兄,那我就永遠都陪著他好了!”師兄武藝高強,她也不能遜色啊,要不以后有人欺負師兄時他是一點忙都幫不上的。于是乎冬練三九夏練三伏,武功自是精進了不少,在同門中也是出類拔萃的。
十六歲那年,陸長風(fēng)家中傳信來,陸老爺病危,讓陸長風(fēng)速速歸家。凝霜知道,這一次,師兄多半是回不來了,于是央求師傅允他一同前往。青玄不許,她就在門口長跪不起,任憑旁人怎么勸也勸不動。
“霜兒——”
“別勸我了,要么讓我走,要么讓我死,凝霜的命是師兄救的,不管師兄去哪兒,我都要陪著師兄。”凝霜盯著緊閉的雕花門,一臉決絕。
陸長風(fēng)心頭一熱:“好,無論霜兒做什么,師兄都陪你一起。”說罷也跪了下去。知道第三天,青玄才松了口。
“長風(fēng),她從小在這里生活,涉世未深,心性純良又愛打抱不平,你要好好束著她些,江湖不比門里,莫生事端才好。”這是青玄最后對他們說的話。
下山后沒幾天,陸老爺便去世了,家業(yè)自然由長子陸長風(fēng)繼承,陸長明協(xié)助。凝霜住在陸府整日里除了練劍就是逗弄長廊中的畫眉,亦或是坐在池邊喂那幾尾錦鯉,日子過得倒也清閑。
兩年后的某一天,陸長風(fēng)突然說有急事要遠行一趟,臨走時囑咐她好生待在府里不要到處亂跑,他個把月就回來了,又對陸長明很是叮囑了一番,皆是多擔待她云云。連府中的事都交由陸長明打理了。上馬前陸長風(fēng)頓了頓身形轉(zhuǎn)頭看著凝霜,良久才說道:“霜兒,可否把你的香囊解與師兄?”凝霜慌慌誒解下來遞了過去,陸長風(fēng)反手將香囊與凝霜的手一同握住,說道:“等我回來……娶你。”看著凝霜滿臉通紅不知所措的樣子,他勾了勾嘴角也沒等凝霜回答便策馬絕塵而去。
十里紅妝凝霜沒有等到,等來的是一具冷冰冰的血染的尸體,點點血漬污了銀白面具,反射寫寒光,直逼心弦。陸長風(fēng)的手中還緊緊握著凝霜的香囊。凝霜將香囊同銀白面具一起收入懷中。慕北家族對凌云閣的《留青劍譜》虎視眈眈已久,月前攻至凌云峰下,蓄謀已久的屠殺幾乎滅了凌云閣滿門,為了永絕后患,慕北江修書陸長風(fēng)與凝霜,想來個請君入甕,他卻不曾料到,凝霜根本就沒看到這封信。
凝霜把自己鎖在房間里,不吃不喝,不眠不休,只是呆呆誒望著門口。后來,她終于走出了房門,只是再也沒有了以前的笑臉。陸家家大業(yè)大,在江南也是數(shù)一數(shù)二的,凝霜待在陸府,慕北家族自是對她無可奈何,況且慕北將殺了陸長風(fēng),與陸家已是撕破了臉,自然是不好輕易在這里露面的,凝霜也算是無事。
“讓我照顧你吧。”陸長明說。
“不!”凝霜冷著臉,語氣果斷而決絕,但陸長明也不惱,對她一如既往地好。有時候,凝霜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陸長風(fēng)的影子,他問過她好多次,她都有些動搖了,但她還是會在抬頭看到那張沒有面具的臉時一口回絕。
柳幻雨的到來使凝霜萌生了離開這里的念頭,這女人要是生了嫉妒之心,恐怕連鬼神都得讓她三分,從小受同門百般照拂下的凝霜又怎會知曉其中道理?今天投個毒明天下個藥,做得滴水不漏,而在旁人面前又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相來,若不是她還不至于惡毒到害人性命,凝霜恐怕早就死得連渣都不剩了。
最后一次,柳幻雨揚起茶壺,直對著凝霜的面門,凝霜不想反抗了,索性就閉上了眼睛。“砰”地一聲,想象中的劇痛沒有傳來,凝霜睜開眼睛,愣愣地看著柳幻雨額頭上不斷往外涌血的傷口。
“值得嗎?為了一個實際上并不存在的敵人。”她問,語氣有些發(fā)顫。她怕,不是怕柳幻雨此時可怖的臉,不是怕陸長明的誤解與苛責,而是怕她再待下去,這里還會有人因她而喪命即使是和她毫不相干的人,沒錯,是時候了。
“你輸了。”柳幻雨看著從正門進來的陸長明,有氣無力誒說道,隨后又“恢復(fù)”了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,淚眼汪汪地沖凝霜說道:“凝霜姐姐……你……你好狠的心??!”隨后向后倒去,不省人事了。進門的陸長明看到這一幕,滿臉的驚訝,什么都沒說。
“江湖上壞事連連,有些著實是令人費解的,今日咱們就說說近來發(fā)生的一件事。話說那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慕北山莊一夜之間燃起熊熊烈火,莊主與小姐曝尸凌云峰下,著實是大快人心吶,不過……有如此手段之人竟會是誰?”說書先生折扇一開,故作深思狀。臺下的小徒弟低聲提醒道:“師傅,師傅,是留青娘。”
先生瞪了他一眼繼續(xù)說道:“說是天兵天將也不無可能?。?rdquo;而后繼續(xù)沉思。
臺下的小徒弟怒了,蹭地一下站起來說道:“難道您老糊涂了不成?昨兒個還告訴我是留青娘,今天就成了天兵天將了?”
“你閉嘴!”說書先生折扇一合,指著這個小徒弟說道,臉憋得跟關(guān)公似的。臺下的看客哄堂大笑。
誰也不知道,《留青劍譜》就在一張蟬翼薄紗上,藏在陸長風(fēng)當年緊握著的香囊中。
初三:湯雯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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