夢祭_1500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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專稿 未經(jīng)允許不得轉(zhuǎn)載
這次冗長的夢境消融在那年的夏夜里。
[1]
玻璃質(zhì)感。
高跟鞋在木地板上撞擊出噠噠的響聲,一步,兩步,三步……
我看見墨黑長廊的盡頭忽明忽亮的澄黃,燈光,它的昏黃折射在她修長的腿上,墨黑的及地長裙儀態(tài)萬方,點綴了夕陽殘美的夢。
我可以聽見全身的骨頭咯吱作響,攥緊僵直的手指,指尖深深陷進(jìn)肉里,無所謂疼痛,看不見黑暗中涌現(xiàn)的紅色血液。
越發(fā)漸進(jìn),我甚至可以想象瞳孔驚恐放大的窸窣,黑色的眸子輾轉(zhuǎn)在墨黑色的長廊,容忍不了停不下來的腳步聲和這場華美癲狂。
一步,兩步,三步……她還是仍舊模糊的一張臉,嘴角的上揚便響起聲嘶力竭的笑聲,我站在長廊這頭,任憑其遼闊回蕩在這浩大的空間,刺陷在雙眼。
我看見了她盤繞在頭頂?shù)拈L發(fā),墨黑色,光澤泛亮。
我被騰空托起,白色的光芒,一個清晰卻渺茫的世間。
那些嶙峋的樓層大廈以及形形色色的人融化在空氣中,一灘骯臟的墨黑色死水融合在白色的塵埃里,倒流逆轉(zhuǎn),身體還在一點又一點上浮,皮膚變得像琉璃剔透,被抽空的軀體。
落地。
灰白色的陽光溫暖傾城,婉轉(zhuǎn)在一場盛大的舞會。燈閃人鳴。
閉眼,睫毛隨著人潮的起伏輕微顫抖,雙手不自然地環(huán)在胸前,眼前還是墨黑色的她。
耳邊嘈雜的歡呼攪合,鼓膜不再震動,突然間,安靜下來。
惶惶不安,體腔里是兩個心臟跳動砰然的音律,“嘭,嘭嘭,嘭,嘭嘭……”
腳尖輕點,腳底騰空。
身體受控華美旋轉(zhuǎn),墨黑色的風(fēng)拂過耳畔。
她又在笑……
墨黑的風(fēng)灌起她墨黑的衣裳。
我清晰的看見一個玲瓏的軀體在我體中剝離出來,一張透明的臉,單純又憂傷。
親愛的孩子,很抱歉打攪。她不曾動用嘴唇笨拙地蠕動。只可惜,你有我渴求奢求得到的,東西。
我……我么。我無知地去問,是什么。
嗯,一個有生命的靈魂。
我還是看不清她的臉。
[2]
還是晚上,窗外是奢侈糜爛的城市,我媽不停地?fù)u晃我的身子,她和有病一樣。
媽,怎么了。我揉揉酸澀的眼,坐起來一片潮濕——我流了一夜的淚?打著哈欠活動了一下胳膊,骨頭還在咯吱咯吱地響。
我媽用她膽小怕事的眼睛看我,小心翼翼。呸,做了什么心虛事了都不敢看自己的女兒。
你……你剛剛一直在喊……
喊?喊什么?
喊……別殺我……
呵呵,我冷笑,沒想到自己骨子里的性格和我媽一樣,真是不甘的懦弱。
好了,你回房間吧。
你……沒事?我媽用那種質(zhì)疑的眼光看著我。
你TM不相信自己女兒了是吧。肯定句,我從來不屑于她。
門外的燈光戛然關(guān)上,墨黑色。
我驚恐的蒙上被子,有些心虛,嘆息著幸好剛剛是夢。
“嘭,嘭嘭,嘭,嘭嘭……”
出來一下。沙啞洪亮的女聲,顯然不是我媽,素曾相識,腦海里是一大片的墨黑色。
你是……
你出來。
我放下緊緊攥著的被子,已經(jīng)被扯爛了露出濕漉漉的棉絮。噢,原來不是淚。
[3]
燈應(yīng)該是被弄壞了,怎么都不亮。
燈絲發(fā)出“嘶嘶——”炸裂的聲音,故弄玄虛。
又是長廊,她還是站在原點,高跟鞋的響聲不曾靜止,一步,兩步,三步……
我不知她有沒有走近,總之距離還是有很遠(yuǎn)。
你……來干什么……?原來我和我媽說話的聲音那樣像。
來要想要的,東西。
又一次像是在夢境般一樣,總又看到了我蒼白透晰的靈魂。
“嘭,嘭,嘭,……”現(xiàn)在的我只剩一個心臟了。
那個……這個靈魂干嘛用的。我忽然像孩子一樣問她。
生命。
一條命?
嗯是。她欣然應(yīng)允,語氣里滿是歡喜——喲,這樣高興。
那……你要我的一條命干嘛。
噠,噠,噠……一步,兩步,三步……她離我越發(fā)漸進(jìn)。
你說呢。
她終于讓我看清她的面容,我嚇得手足無措。
一張白皙的和我一模一樣的臉。
初三:顧筱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