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，寂寥，寧謐。夜鶯在枝頭酣唱著美夢，我卻久久難以入眠。捧著《讀者》，坐在窗前，仰望蒼穹，繁星裝點著夜空，銀月亮彎了幾個彎。再低頭，大字赫然映入眼簾——趕不走的代課老師。“隨風潛入夜，潤物細無聲。”哪個老師不是勤勤懇懇在付出？我們的班主任何嘗不是如此。

沿著街際，低著頭慢慢走，看著路邊蝸牛。輕哼著歌，不遠處的向日葵格外喜人。漫布的向日葵，熱情蓬勃地像我們的青春。初次值周，不該遲到！加快步伐，向學校走去。剛到校門，看到校門口站著的禮儀員，心里更是慌了神，畢竟第一次值周就遲到了。飛快地跑到教室，甩下書包，急促地呼吸著，略顯匆忙。看到老師，有些心虛，硬著頭皮向老師走去，心臟在瘦弱的胸腔里怦怦直跳，生怕受到老師的批評。

老師依舊叫住了我，她的臉色溫和，眼神那樣溫柔，宛若可以融雪般溫暖。“從你家趕來很匆忙吧，這么遠。”老師并沒有批評我，微笑著。我看著老師的眼睛，微微點了點頭。“那你今天先住我家好了，明天也不會遲到了。”老師拍拍我的肩膀。“老…老師，這不好吧。”連忙晃動著手臂，心里感覺不好意思。“沒事的沒事的，晚上就住到老師家里。”老師臉上劃過一抹好看的弧度，說完就走了。盡管還沒做出回復，該是算默認了吧。

殘陽濾過樹枝，落下斑斑樹影，放學了。躊躇著，還是緩緩走向老師家里。飯桌上，老師一家人攀談著，時不時也問我些話，只好紅著臉回答。吃完晚飯，我坐在老師家的客廳寫作業(yè)。老師也坐在我身邊，用筆記本敲打著文字。老師的女兒多多，拿著自己的小插畫，乖巧地拽著老師的袖口，眼神里只是天真，問：“媽媽老師，我有問題，媽媽老師，我有問題……”

老師的眼睛沒有離開過屏幕，淡淡地回過一句：“多多，你別吵，媽媽在忙。”循著老師的眼神，屏幕上是我們的成績總結，震撼了。她可以對我們不聞不問，把家庭放在第一位，對自己的女兒最上心，可她沒有。夜深了，班主任想抱抱自己的女兒，讓自己的心稍微靠一靠岸，多多卻將班主任推開了。她蹙起她的小眉毛，佯裝生氣地說：“媽媽，你走開！我不喜歡你！”母親不招孩子的待見，這感覺很傷人。老師的眼眸掠過一絲傷感，但老師深知，自己是一名教師，不會僅是自己孩子的媽媽，她要把自己的愛切成好多好多份，自己還有太多太多的孩子……

那是半夜，夜深的已經記不清幾點。我爬起身，瞇著朦朧睡眼，躡手躡腳地摸去廁所。沒走幾步，我驚呆了！老師一個人坐在客廳，沒開一盞燈，只屏幕亮著，手指還在不停地敲打鍵盤，她還在編輯總結。我怕嚇到老師，輕輕地問：“老師，你還沒睡嗎？”“沒呢，這個晚上得完成。”老師沒回頭，細聲細語。“那老師你早點睡，我上個廁所就睡了。”“好的，晚安。”“晚安。”回房間時，老師疲倦地打個了哈欠，她的身影在微弱的燈光下霎那間高大了……

“叮鈴叮鈴~~~”風吹風鈴的聲音，把我拉回現實。淺淺一笑，心里漾過一跡暖流。一年前的事還歷歷在目，這樣的老師我們想討厭她都很難。天上有顆星分外明亮，閃爍著光，那也是在默默耕耘的你嗎？

高一:蘇曾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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